复健期遥遥无望

是瑞鹊/筱鸢

丁诺/典诺及aph北欧相关

【亲子分】小错误

#第一篇亲子分甜饼,给超超超超可爱的甜心er!! @清水妙子_Miss.Madness  要好好加油啊mua!超爱你

#部分含有花夫妻,不喜请避雷

#ooc我的。不知道写这对又帅气又可爱的cp会不会上手。








  罗维诺是在他刚刚关上门时发现的错误。



  尽管他现在就是站在自己公寓的楼下,但某种愤怒的感觉还是不作声地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半句脏话梗在自己的喉咙口,几乎要对着空气就直接上膛轰炸,全部倾倒出去。



  早晨的阳光很轻柔地洒下来,均匀地在砖红色的屋顶上,米白色的墙面上,灰色的小石阶和一整个绿油油的小花园里面,铺下暖和的金黄色,明晃晃地让人感到愉快。




  见鬼了的愉快。




  罗维诺把眉头皱得死紧,这使他显得像某个严肃的教授。可他没带眼镜,更提不上有什么高明的学识,更何况他只穿着可笑的格纹睡衣,衣领还皱巴巴的,另一手还拎着用超市廉价的塑料袋装着的垃圾。昨晚吃剩的意大利面的肉酱味和碳酸饮料的味道夹杂在一起,实在是不好受,它们全部都黏腻地在他的后背推着他前进。




  于是他大踏步走到栅栏旁边的大垃圾桶边,发了狠地把一整个袋子砸下去,上面印着的笑脸在冲击里滑稽地扭曲了一下,撞到绿色的桶沿,罗维诺用他的拖鞋跟着在桶上梆地踹上一脚,痛感马上沿着骨头窜到全身。这次机会让他终于得以在吃痛的叫喊声中,对着这个无辜的绿皮大家伙吐出所有的不满。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都是由于他的蠢弟弟,用傻乎乎的习惯影响了他的缘故——否则像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大二时,费里奇安诺每天给他拨打电话的次数甚至能在整个通讯录里排上第二,满满当当的通话记录,几乎一天一次,却无外乎都是同一个理由:




  忘记带钥匙了。




  罗维诺站在门前,手指把睡裤上的每一个口袋都翻了出来,在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中,啪嗒掉出了几颗糖果,还有揉成团的一张面巾纸,除此之外就只有针脚边缘的一个线头,跟着孤零零地飘下来,降落到地面后委屈地把自己缩起来。




  他记得费里奇安诺找来他帮忙总是在晚上。学校里咖啡色的制服外套在公寓夜灯的照耀下,总是能清晰地看清衣襟上披萨的碎屑。连同费里耳边蜷曲的呆毛,也会一晃一晃地,染上灯光浅白的色泽。




  罗维诺永远会尽他最大努力,使每一个向前的脚步声达到最响,好让脚踩的砖石路的悲鸣替他好好抒发怒气。因为他不得不在每一天的放学时间后,克制住想对学校里的漂亮姑娘打招呼的冲动,只为了尽快冲回家去,帮他蠢乎乎的弟弟打开这个无关紧要的门锁。




  他是如此的生气,每走一步都会带上一个脏词,以至于最后责备他弟弟时几乎是用吼的:“你为什么不叫上那一个洋芋蛋子来撬开这个门锁,如果他真的像你说得那么厉害的话,而不是非要每天打电话在我上最后一节晚自习时再来呼救?”




  “嗯……可房东太太说不能撬门。”费里奇安诺的手绞着衣角,委屈地眨巴着眼睛,身子一点一点地矮下去,几乎就要委屈得缩成一团,“而且,而且我借不到工具箱……学校里也没有多余的能借给路德维希了……”




  罗维诺低着脑袋,已经骂骂咧咧地开始在包里翻找着钥匙了,根本没有去听费里奇安诺的解释,尽管那声音带着点湿润的泪水还在低声继续着:“披萨店说要关门……然后我就被赶了出来,找另一个姑娘借了手机给你打了电话……”




  罗维诺把牙齿咬得咔咔作响,扫开角落里他给邻校小学妹写的情书,抠出那一只几乎要生了锈的钥匙,从牙缝里挤出好几个带有火药味的字眼:“你上周四才这么说过!那么现在,你打算解释那一个姑娘是如何一直站在原地的吗?”




  “是另一个姑娘,而且我们还互换了手机号码。”费里奇安诺欢快地接过钥匙,歪着脑袋把钥匙送进锁孔,旋转时发出快乐的咔哒咔哒的声响。可罗维诺叉着腰还在继续喋喋不休:“你也应该换另一个脑子了,至少是不会再忘记带上钥匙的那种!”




  噢,该死,这些声音偏偏在这时清晰地灌进他的耳朵里去。罗维诺烦躁地把他的头发一股脑儿地揉得乱七八糟,干站在门前傻等着钥匙自己掉下来,毕竟他可没有一个足够爱他的人存着他的钥匙。曾经对费里奇安诺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钢蹦儿一样狠狠砸在他的脑门上,痛感使他羞愧到脸红,他在喉咙里不满地咕哝着以赶走这些话语,大脑一下子腾空,却又蹦出了一些新的、不该有的东西。




  例如说那个同样愚蠢的安东尼奥。是的,事实上他们的住所实在是离得太近了——他确信,他只需要轻轻一转头,就可以看见马路对面那幢砖红色的楼,再瞅见支在窗子外面晾晒的红色四角裤和一些廉价衬衫。那些红白相间的飞扬布料可以使他毫不费力地搜索到西/班/牙人居住的房间。



  可他宁愿傻站在这里,等着房东太太步履缓慢地拎着大袋小袋的食材回来,也不愿跑去找那个愚蠢的学长。因为这也就意味着他向全世界宣布他需要安东尼奥的帮助了。这算什么?他们之间不过是稍微有那么好了一点的关系,那么亲密(当然是安东尼奥在每天单方面地找出话题),那么一点点异于朋友之间的——




  他略微往身后偏了偏脑袋,把视线转向身后的小径,搜索着他也许会认识的邻居的身影,微眯的眼睛里稍稍透露出些许期待的意思。幸运地,透过乔木交错的枝条,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出现在他浅棕色的眸子中,于是罗维诺稍微放松了些,悄悄打量着身后的人,尽力回想起他的房东太太那张臃肿的脸。他挪动他的脚跟,正好碰上了那几颗糖果,他便不作声地把它们都拾起来揣在汗津津的手掌心里,在窃喜中计划着把它们送给房东太太充当谢礼。




  可那栅栏后并不是买完菜回来的房东太太,而是另外两个年轻姑娘,她们灿金色的头发在脑后梳起了标致的马尾辫,合唱队的黑制服裙下是熨好的白色长裤袜,镜片后的眼睛盛满了好奇的神色。




  罗维诺下意识地抬手理了理想象中西服的领子,然而那只有睡衣的麻布质感,并蹭得他的指尖生疼。他试图将自己缩起来一点,“我只是忘带钥匙了。”他这么自我解释,用拖鞋将地上的杂物稍微收拢收拢。丢死人了,他第一次不得不在女孩子面前这样狼狈地躲起来,甚至没有向她们抛出几个飞吻,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害怕地跑开。




  他开始责备自己为什么不在出门前换上一套西服,顺便将一切都归咎于费里奇安诺的错。



  十点钟的太阳越升越高,光芒正好明晃晃地照在脸上,太过于耀眼,迫使他只能背靠着门板把眼睛闭上,眼前立刻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红色,是那天安东尼奥穿的针织衫的温暖色泽。




  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倒也算不上稳当,兴许是他带的东西实在太多。手臂上挂着的大布袋早已沉甸甸地把罗维诺裸露的小臂勒出了好几道红痕,储物盒不安分地夹在他腋下,试图逃出他的束缚,他的手指几乎也要禁不住地面对书箱的强大引力了。




  西/班/牙人热情的唠叨翻卷着,在他的耳朵里激起一阵阵雨点般的有力鼓点,大抵是关于校外生活的诸般好处,持续不停。罗维诺正手忙脚乱地抓牢那些东西,他心烦意乱,下意识地就劈头盖脸地用言语砸在安东尼奥身上,命令他闭嘴。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他才愤愤然地抬起脑袋,正碰上那双绿眼睛里跃动的光芒,迎着早晨的阳光,熠熠生辉。




  “要我帮你拿吗?”罗维诺匆匆避开安东尼奥投来的目光,随意从鼻间哼出一个否定的音节,这是他才注意到安东尼奥的牛仔裤有些短了,裤管下支出他小麦色的脚踝,匀称得好看,帆布鞋也洗得干净,正踩在校园小径满地的深红色枯叶上。



  那些杂物没由来地滑落下来,罗维诺措手不及,只好重新蹲下来一一拾好,皱着眉抱怨着安东尼奥的吵闹。他心情算不上愉快,甚至有种想发了狠地掷出他的书箱的冲动,他希望安东尼奥能骂上他几句,让他找到机会再次狠狠吐露所有的不快。可是安东尼奥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自行车的前座上等着意/大/利的小伙子,任由罗维诺孩子般地迁怒于他身上,甚至连车轮下大片的黄红落叶都不曾发出半点声响。安东尼奥弯腰替他拎起几个袋子,再次挂到车把的两边,尽管上边因为过重的物事早已略显弯曲。



  阳光穿过枯枝落下来,映出自行车两边一晃一晃的行李袋,阴影斜斜地铺在落叶上,一架简单的红色自行车,两个静静的人,满地金黄。




  罗维诺抬起头正看到安东尼奥嘴角挂着微笑,微卷的棕发温驯地在耳边梳理好来,脸庞深色的轮廓像雕塑师刀下的大理石,线条坚毅而美丽。




  于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愣愣地爬上车后专属于他的座位,把脑袋埋进安东尼奥后背的衣服里去,任由针织衫大片好看的红占领了他的一整个视野,熟悉的薰衣草味一下子潮水般地涌了上来。车身晃了晃,他清楚他们现在出发了。




  “罗马诺已经确定好要住在哪儿了吗?”



  “东街47号。”他依旧不愿意抬起头来,地面上枯叶沙沙的声响一路伴随着他们驶出校门,随后两侧的车鸣声死死地朝他包围过来,他几乎要喘不出气,可针织衫上安东尼奥的体温又能使他保持住最后的冷静。那件针织衫起伏了一下,好像是安东尼奥笑了出来:



  “哇,我刚好也打算住在那附近呢,不挺好嘛。我还担心我毕业后不能再宿舍照顾你了诶。”



  罗维诺的声音闷在针织衫里,听不太清楚,但安东尼奥还是能猜出他后面的小伙子应该又是在嫌弃他的多事。罗维诺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声,抬眼看着陌生的房屋一晃一晃地往后躲闪开去。



  罗维诺不情愿地发现,自己在安东尼奥的每一个笑容中总会失去所以反驳的能力。比如在他们第一次相遇时,他提出要帮自己整理新宿舍的请求。比如在早餐时,自己接受他多带的一份便当。比如那一天披上他的外衣。比如那天在字迹潦草的情书上,自己给那个愚蠢的西/班/牙人认认真真地写下:“罗维诺愿意,所以你该死的一定要保证不会离开我。”然后把回信一甩手丢到安东尼奥热情洋溢的脸上。




  这没什么,他们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稍微不同于正常关系的——恋人吧。




  睡衣汗津津地黏在他的后背,蹭得他痒痒,他百聊无赖地垂眼看着自己踢着脚,不想再去看看外面还有谁会经过,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他了。忽然眼前刺目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面前多了个人影,接踵而来的是西班牙语温柔的卷舌音:“罗马诺?你怎么在外面?”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罗维诺慌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没敢抬头看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抽了抽嘴角,尽量保持住最后那一份尊严,然后故作不屑地哼哼几声:“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我现在不想回去。”



  “嗯……我刚好送完一份资料,你不想回去的话,那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去吃个午餐。”安东尼奥笑了笑,他没有看出罗维诺强硬态度下的慌张,但是他看见罗维诺还穿着那套自己送他的格纹睡衣,他觉得罗维诺这样站在外面,不管怎么说,在秋天的早晨里多少是会有些凉意的。“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先换个衣服。”安东尼奥从口袋里抽出一大串钥匙,熟练地挑出其中一把,上前几步,轻而易举地打开门锁。




  罗维诺觉得他的脸被太阳晒得通红了起来,炙热的温度扰得他麻酥酥地痒,他跟在安东尼奥身后进屋,每一步都用力地跺下去。他知道自己应该先说声谢谢,但是疑惑和愤怒不由自主地窜了出来,让他摆着一张臭脸,继续向前面的人大声嚷嚷:“嘿!你怎么会有我公寓的钥匙?”



  “之前你说过你的弟弟一直忘带钥匙,我就猜想是不是很少人住在这儿,能随时帮忙开门,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的。总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实在不太好呢……要先还给你吗?”




  罗维诺没有拿回钥匙。他跟在安东尼奥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往前,然后一点一点地冷静了下来。他想,这样也不错,这只是安东尼奥犯的一个无关紧要的、讨人喜欢的、甜蜜的小错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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